第68章 斷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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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傻瓜，先睡一會兒。”水門輕輕放下空瀾。離開之時，在空瀾周圍安下鏡門結界，從外界極難破壞的結界。
如果可以，他也不想在空瀾這麽脆弱的時候打暈她，但他要去涉險，不能拉空瀾一起。
此時去看他離開的背影，渺小地埋沒在這片黃沙之中，沒有特別的地方。
武俠故事裏總是看到這樣的情節，大俠把心愛的少女留下，說好了一定等他回來，回來以後兩個人永不分離。
如果看到這樣的情節，眼淚就會開始落下，因為知道對這兩個人來說，這就是永別了。他們沒有再見，沒有未來了。
大俠拯救武林，死在魔頭手下，但最後江湖上總會歸於平靜，沒有人知道，還有那麽一個少女，苦苦等著那個一生為了別人的大俠。他一生為了別人，而不是為自己等了一生的心愛的女孩。
空瀾迷迷糊糊地醒來，腦袋又疼又暈。
太信任這家夥了居然被算計！空瀾咬牙切齒擡手就敲爛結界，心裏燃起的熊熊大火瞬間燒沒了少女的柔軟心。被一萬頭草泥馬踐踏過的還叫少女心麽！
幸好這不是哪裏的武俠情節，柔弱少女其實是女魔頭轉世的殺胚。
勉強辨認了一下方向，她也不是白癡。
他們走過虛圈這些地方，他為什麽要敲暈她，他要獨自去做什麽？
空瀾毫不猶豫地選擇記憶中虛夜宮的方向，她想水門大人大概英雄主義附身拯救世界去了，別急，美少女這就去給他收屍！
她還沒踏出多遠，空氣中刺鼻的血腥餵隨風飄來，濃厚得……讓人心慌。
空瀾飛快向血腥味來源疾奔而去，媽的這種蛋疼的不詳感是怎麽回事！那家夥最好別出事！！！
水門勉強從虛夜宮脫出，危險的差點就掛在那裏面。
黑暗中的陰謀，這算是他運氣好還是不好，折了自己就算了，要是拖上空瀾……水門強忍著傷口處傳來的痛楚，不斷告訴自己要清醒，要清醒！無論發生了什麽，一定要先把空瀾送回屍魂界！
空瀾楞楞地看著沙塵中一直向她而來的人……他還勉強地站立著，他沒有失去意識他沒有死，他甚至還在不斷朝她移動，可是……可是……發生什麽了？
一路蜿蜒的血跡，徒留在他身後，那麽遠那麽長，她卻什麽也不知道，什麽也做不了。
空瀾捂著嘴，眼淚幾乎就要流出來。
她不在的那麽一會兒，到底發生什麽了！！！！！！！
水門依稀看見了空瀾的身影，她果然提前醒來了啊，他還是沒辦法下太重的手呢……他勉強沖她笑了笑，想要表達自己沒事的美好意願，可惜那人的眼裏只剩他幾乎被鮮血浸透的半邊身體。
她那種悲痛的表情，是在哭嗎？
她在，為他哭嗎？她為什麽，總是要做出這樣讓他動搖的舉動呢……
水門幾步走到空瀾面前，握著刀的手，慢慢挽住她。他靠在她身上，溫熱的鮮血撒在她臉上，不留一點餘地。空瀾毫無知覺地擡手回抱住他，手掌按在他的傷口上，殘缺的肉體讓她渾身都顫抖起來，害怕得再也找不回理智。
他的……左臂……
她的眼裏除了血還是血，悲劇來的太洶湧從來不給她喘息的機會。
“你的手呢……你的……” 她哭喪著大喊起來，再也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的瘋狂。她怎麽可以忍受這個人在她面前受這樣的傷害她怎麽可以！
“波風皆人你的手呢！你把你的手弄到哪裏去了！你這混蛋你到底幹了什麽！你要是想死你就別回來了你到底想幹什麽啊！”
在她撕心裂肺的喊聲中，他什麽都無法解釋。
笨蛋，我一點都不疼，不要哭了……笨蛋空瀾，不要……哭了……笨蛋！笨蛋！笨蛋……
空瀾不哭……
他用力攬住她，任由自己的重量壓在她身上，沈默著釋放出剩餘的全部靈壓。
“卍……解……”
他除了微笑還是微笑，他死撐著要見她，因為他要帶她回屍魂界，若是沒有這麽強烈的願望，或許，他真的死在那裏了，他也只剩下，這一種本能了……
用一條手臂，換你一條生路。
可是空瀾啊，你為什麽要哭呢，你為什麽叫我……波風，皆人。
波風空瀾。
波風皆人。
天旋地轉之間，他強大的靈壓覆蓋下來，壓得她喘不過氣來。她不知道自己的在幹什麽，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裏，她只知道要死死地抱住他，用盡全身的力氣，就算死也不能放。
不能原諒……不能原諒！！！
副隊長會議，八千流蹦跶蹦跶走進會議室，頭上戴著水門送她的頭飾。她當然不知道水門在她的頭飾上留了自己的靈壓，他在自己親近的人身上都留過類似的東西。
頭上頭飾微光一閃，八千流敏銳地向四處看去，可是並沒有發現怪異的地方。奇怪……怎麽感覺不太對呢？
八千流撲在亂菊身上，雖然是在撒嬌，可心裏還是留意了周圍，盡管如此她也沒有想到……
憑空出現的兩個人，一齊就這樣摔在她和亂菊面前，溫熱的鮮血濺了她們一身，殘忍而可怕。空氣裏的殺意纏繞在她身上，剎那間整個副隊長會議室居然無人能動，所有的生氣都停留在地上面目不清的血人身上。。
“唰”，一柄猩紅的斬魄刀橫在亂菊頸間，地上的血人沙啞地開口，“四番隊，帶路。”
大門被踹開，不遠處隊長會議顯然已被打擾，眾隊長陸續出現，這時八千流才從慌亂中認出地上的人居然是水門！
“小金……金？”八千流震驚，看向被空瀾靈壓驚動而趕過來的更木劍八，“小劍，小金金他……”
空瀾主意到後方的卯之花隊長，眼裏總算閃現過一絲求生的光芒，她抱著早就失去意識的水門，連滾帶爬撲到卯之花隊長面前。
“求求你救他！”
少女緋紅的眼眶，灼熱得燙人。
卯之花隊長解放斬魄刀為水門治療，到沒有太大顧忌，山本總隊長命令手下逮捕空瀾問話，藍染隊長忽然出面，澄清空瀾就是之前誤入虛圈的真央首席，波風空瀾，也是他預定的五番隊隊員。
對這些，空瀾統統都不想管，她只想知道水門的安慰，除此之外什麽都不在乎。
她唯獨不能看見，他遍體鱗傷卻還要對她微笑的模樣，她受不了！
卯之花隊長示意空瀾起來，就算她一直跪著也不能怎樣，該治好的自然會治好。
這孩子眼裏的執著，太傷人。
直到卯之花隊長明確保證水門沒有性命之憂，空瀾才松懈下來，被四番隊隊員帶去治療。
沒有人知道。她身上沒有傷，她的傷全在心上，並且永遠治不好。
冬獅郎知道空瀾在四番隊的消息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，可是她沒有呆在自己的病房裏，她根本不管自己，也沒有人能阻止她。
“你這樣，他會好一點嗎？”冬獅郎冷冷開口，看空瀾垂著頭坐在水門的病床邊，不說一句話。
“該去五番隊報到的時間你不去，這麽違反紀律遲早會被除名。”
說到這個空瀾倒是有了反應，“我怎麽就被五番隊收編了？”
“不清楚，藍染隊長說你填了五番隊。”
她沒有填五番隊。空瀾望著水門的睡顏，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。藍染隊長讓她去五番隊，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麽。
“我知道了，所有的事等他醒了再說。”
她的心思全在更木水門身上。
冬獅郎來看過她好幾次，每次的情景都一樣。她握著水門的手，一臉要哭不哭的表情。
可是誰也沒辦法。
那天她把斬魄刀橫在松本副隊長肩頭，震得一室副隊長沒有反抗，再加上更木四席的這一身傷，這兩人都出名了，無論是何種意義上的，波風空瀾的名字瀞靈庭無人不知。
而事實上她懦弱得自己都看不起自己。
水門醒過來第一眼，就是身邊長發旖旎的女孩。他覺得很欣慰。
空瀾一轉身看見醒來的水門註視著她，目光柔和。她覺得很惶恐。
水門繼續看著空瀾，開口正想說點什麽權當獲救感言，下一秒卻見這女孩瞬步不見，速度快得讓人絕望。
等她的聲音響起，她已經是在門外。隔著一道門，她才定下心來開口，“那個，你醒了就好，我要去隊裏報到，你自己好好養傷。”
沒等他有任何回答，她溜得飛快。留下水門躺在床上目瞪口呆，這是……什麽情況？
好吧空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逃，她守了這麽多天就是為了看到他安然無恙地醒來，然後等他醒了……她不知道怎麽面對他。
她不知道怎樣對待這個人，從來如此。何況……
水門擡手撫在左肩，左臂，果然沒有了啊……
虛圈的一切，都是真切發生過的事，平子隊長一群人的虛化，無名宮殿的建造，還有，宮殿裏的威脅。
他唯一感謝的就是平安帶回了空瀾。
沒事，他原本就不是介意有沒有手臂的人，沒有了左臂，其實也就這樣。他只是有些在意的東西還要問問空瀾。
水門緩緩閉上眼，全身都松懈下來。他之前，是不是聽見空瀾喊了他其他的名字……會不會是，他生前的名字……
只可惜他半昏迷之時沒有記下。
***
空瀾混到五番隊報到，總算等到和藍染隊長見面，她現在真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再周旋下去了，水門斷一臂幾乎就要了她的命，她不想再看到什麽其他的後果。
“平子隊長大家都很好。”她這樣匯報道。
藍染隊長一如既往的溫和，“他們沒事就好，空瀾和更木四席在虛圈……遇到了很可怕的事吧。”
空瀾擡頭，和藍染隊長直接對視。黝黑的眼，深邃而空洞，她的眼裏沒有感情，沒有任何東西。
“藍染隊長，我這樣的人，您覺得怎麽樣呢……”
“屍魂界已經腐爛了。”藍染隊長幽幽地說道，負手走到窗邊，目光深遠，“空瀾這樣的人，看見這世界的腐爛，會有怎樣的行為？”
“我不是救世主。”空瀾目光凜冽，“我連自己也拯救不了。”
“你不是救世主……”藍染隊長摘了眼鏡，看著空瀾，勾著嘴角似乎十分愉快，“你的確不是救世主。你的這份自知之明，也太符合你的身份了。”
“……”空瀾咬著唇，沒有說話。
“這種腐爛的世界沒有任何可留戀的東西，空瀾，你是救世主手中破開天地的利刃，你是神創世所必備的武器。世間人千千萬萬，適合成為‘刀’的人，太少了啊。”
在他眼裏自己就是救世主，而她是可利用的“刀”。
空瀾總算明白了。這就是真正的藍染惣右介。
他做自己想要做的事，無所畏懼。他認為對的事，他就是正義。
毫無妥協的餘地。
這樣的人多可悲，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孤獨者，相比之下她只是個跑腿的。
要不是他實力太強她絕對要踩著這丫的臉刻“中二”兩個字在他臉上！
“空瀾找到自己的‘刀鞘’了，所以，不願意再出鞘了嗎？”藍染隊長回到她面前，毫不溫柔卻摸了摸空瀾的頭。
他在威脅她。他在用她的歸屬，脅迫她。
空瀾看著褪去眼鏡，滿臉霸氣的藍染，太心裏十分明白這人的強大。絕對的武力壓制，她做不了反抗。
“不。我隨時可以。”她刺眼的目光直直地撞進藍染的眼裏，“出鞘。”
識時務的都是好孩子。
藍染隊長滿意地戴上了眼鏡，溫和地微笑起來。幾句隱晦的話語就確定了她的立場，兩個人都很清楚。
即使不是真心的也無妨，波風空瀾這家夥的優點體現在這裏，她不是救世主，她不在乎所謂正義，她在乎的東西很少，或者說她只在乎身邊的人，但一旦掌握了她在乎的東西，她就是一柄可隨意控制的利刃。
生命不止，戰鬥不歇。
她不需要歸鞘。
***
水門：“波風空瀾在嗎？我有事找她。”
五番隊守衛：“那個……波風桑去送文件了。”
水門：“我想進去找波風空瀾。”
五番隊守衛：“啊！是更木四席啊！您找波風桑？我給您去問問！”
半個小時後。
五番隊守衛：“抱歉波風桑好像不在……”
水門：“你好我找波風空瀾，如果可以請讓我自己進去找。”
五番隊守衛：“……”
市丸銀：“阿拉，空醬和藍染隊長出去了哦～～～”
媽的他都出院一個月了，見個席官都不是的波風空瀾就那麽難嗎！！！！
水門憂傷地往十一番隊走，這和他想的不一樣。他有那麽多話要問她，他有那麽多事要向她確認，可是忽然很難再找到她的蹤跡。
路過十番隊，他忽然頓住了腳步。
“冬獅郎醬加油幹掉三席啊！！！！”空瀾很誇張地嚷嚷，估計巴不得三席聽見了來挑釁。
冬獅郎頭疼地甩手，“你趕快回去。”
“小桃估計就是個萬年副隊了，小白君加油吶，你最出息了吶！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冬獅郎扭頭，“就你連席官都不是。”
空瀾高高興興地告別，然後轉身推門。
她一臉愜意，滿心歡喜，渾身透露著“我心情很好”的氣息。可是她一出門，和水門不期而遇，目光相碰……
她臉上所有的色彩都消失了。
水門看著她偽裝的笑容褪下，變成這樣呆滯、無情，卻茫然無措的神色。他也沒有辦法再微笑出來。
看見她笑，比看見她哭還要心疼。
“空瀾。”他上前一步，叫了她一聲。
太沒用了……空瀾深吸一口氣，只是被叫了一聲居然想哭。她皺起眉，想了想，然後揮揮手打招呼，“是～～四席大人好啊～～”
只是一瞬間，居然又恢覆全部偽裝。
水門皺眉，他明明看到她眼眶紅了，就算只是一瞬，那也是她真實的情感。他上前拉住空瀾，“我有話說。”
“？”空瀾茫然。
這家夥，這麽主動是幹嘛。
水門劈頭蓋臉就是一句：
“空瀾，我們生前認識？”
這是一個極度深奧的問題。空瀾整張臉都快要皺在一起。
怎麽說？哎呀你是我哥嘛我們從火影穿越過來了啦……我勒個去讓她去死算了。
還有，如果承認他們生前認識，那麽他一定會追問他生前愛的那個女孩吧……空瀾目光掃過空蕩蕩的衣袖，心上被什麽狠狠地刺了一針。
又要想以前一樣，讓他守著旋渦玖辛奈這個名字永遠等下去？
她……她為什麽要這麽，無私。
她為什麽要這麽給自己找不痛快。
她為什麽，要做對不起自己的事。
她不是好人她不是月老她不是丘比特她什麽都不是！
空瀾擡了擡下巴，傲慢，故作不屑地說道：
“開玩笑，要是認識早就說了，等到現在幹嘛。”
不認識！打死都說不認識！
作者有話要說：
嗯～～～我很歡樂你們嘞？
下面是推文時間：
新文家教初雲，超級小短篇已完結。請不要大意地戳我吧！
人的一生那麽短暫，而我們的相遇，是比這更短暫的美夢。
“阿諾德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阿諾德，我一直都在你身邊”
“……”
“再見，阿諾德。”
“再見……妖怪。”
全文時間設定，為初代領家族隱居日本後，全文清水。
ps女主弱小縛地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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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可以，他也不想在空瀾這麽脆弱的時候打暈她，但他要去涉險，不能拉空瀾一起。
此時去看他離開的背影，渺小地埋沒在這片黃沙之中，沒有特別的地方。
武俠故事裏總是看到這樣的情節，大俠把心愛的少女留下，說好了一定等他回來，回來以後兩個人永不分離。
如果看到這樣的情節，眼淚就會開始落下，因為知道對這兩個人來說，這就是永別了。他們沒有再見，沒有未來了。
大俠拯救武林，死在魔頭手下，但最後江湖上總會歸於平靜，沒有人知道，還有那麽一個少女，苦苦等著那個一生為了別人的大俠。他一生為了別人，而不是為自己等了一生的心愛的女孩。
空瀾迷迷糊糊地醒來，腦袋又疼又暈。
太信任這家夥了居然被算計！空瀾咬牙切齒擡手就敲爛結界，心裏燃起的熊熊大火瞬間燒沒了少女的柔軟心。被一萬頭草泥馬踐踏過的還叫少女心麽！
幸好這不是哪裏的武俠情節，柔弱少女其實是女魔頭轉世的殺胚。
勉強辨認了一下方向，她也不是白癡。
他們走過虛圈這些地方，他為什麽要敲暈她，他要獨自去做什麽？
空瀾毫不猶豫地選擇記憶中虛夜宮的方向，她想水門大人大概英雄主義附身拯救世界去了，別急，美少女這就去給他收屍！
她還沒踏出多遠，空氣中刺鼻的血腥餵隨風飄來，濃厚得……讓人心慌。
空瀾飛快向血腥味來源疾奔而去，媽的這種蛋疼的不詳感是怎麽回事！那家夥最好別出事！！！
水門勉強從虛夜宮脫出，危險的差點就掛在那裏面。
黑暗中的陰謀，這算是他運氣好還是不好，折了自己就算了，要是拖上空瀾……水門強忍著傷口處傳來的痛楚，不斷告訴自己要清醒，要清醒！無論發生了什麽，一定要先把空瀾送回屍魂界！
空瀾楞楞地看著沙塵中一直向她而來的人……他還勉強地站立著，他沒有失去意識他沒有死，他甚至還在不斷朝她移動，可是……可是……發生什麽了？
一路蜿蜒的血跡，徒留在他身後，那麽遠那麽長，她卻什麽也不知道，什麽也做不了。
空瀾捂著嘴，眼淚幾乎就要流出來。
她不在的那麽一會兒，到底發生什麽了！！！！！！！
水門依稀看見了空瀾的身影，她果然提前醒來了啊，他還是沒辦法下太重的手呢……他勉強沖她笑了笑，想要表達自己沒事的美好意願，可惜那人的眼裏只剩他幾乎被鮮血浸透的半邊身體。
她那種悲痛的表情，是在哭嗎？
她在，為他哭嗎？她為什麽，總是要做出這樣讓他動搖的舉動呢……
水門幾步走到空瀾面前，握著刀的手，慢慢挽住她。他靠在她身上，溫熱的鮮血撒在她臉上，不留一點餘地。空瀾毫無知覺地擡手回抱住他，手掌按在他的傷口上，殘缺的肉體讓她渾身都顫抖起來，害怕得再也找不回理智。
他的……左臂……
她的眼裏除了血還是血，悲劇來的太洶湧從來不給她喘息的機會。
“你的手呢……你的……” 她哭喪著大喊起來，再也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的瘋狂。她怎麽可以忍受這個人在她面前受這樣的傷害她怎麽可以！
“波風皆人你的手呢！你把你的手弄到哪裏去了！你這混蛋你到底幹了什麽！你要是想死你就別回來了你到底想幹什麽啊！”
在她撕心裂肺的喊聲中，他什麽都無法解釋。
笨蛋，我一點都不疼，不要哭了……笨蛋空瀾，不要……哭了……笨蛋！笨蛋！笨蛋……
空瀾不哭……
他用力攬住她，任由自己的重量壓在她身上，沈默著釋放出剩餘的全部靈壓。
“卍……解……”
他除了微笑還是微笑，他死撐著要見她，因為他要帶她回屍魂界，若是沒有這麽強烈的願望，或許，他真的死在那裏了，他也只剩下，這一種本能了……
用一條手臂，換你一條生路。
可是空瀾啊，你為什麽要哭呢，你為什麽叫我……波風，皆人。
波風空瀾。
波風皆人。
天旋地轉之間，他強大的靈壓覆蓋下來，壓得她喘不過氣來。她不知道自己的在幹什麽，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裏，她只知道要死死地抱住他，用盡全身的力氣，就算死也不能放。
不能原諒……不能原諒！！！
副隊長會議，八千流蹦跶蹦跶走進會議室，頭上戴著水門送她的頭飾。她當然不知道水門在她的頭飾上留了自己的靈壓，他在自己親近的人身上都留過類似的東西。
頭上頭飾微光一閃，八千流敏銳地向四處看去，可是並沒有發現怪異的地方。奇怪……怎麽感覺不太對呢？
八千流撲在亂菊身上，雖然是在撒嬌，可心裏還是留意了周圍，盡管如此她也沒有想到……
憑空出現的兩個人，一齊就這樣摔在她和亂菊面前，溫熱的鮮血濺了她們一身，殘忍而可怕。空氣裏的殺意纏繞在她身上，剎那間整個副隊長會議室居然無人能動，所有的生氣都停留在地上面目不清的血人身上。。
“唰”，一柄猩紅的斬魄刀橫在亂菊頸間，地上的血人沙啞地開口，“四番隊，帶路。”
大門被踹開，不遠處隊長會議顯然已被打擾，眾隊長陸續出現，這時八千流才從慌亂中認出地上的人居然是水門！
“小金……金？”八千流震驚，看向被空瀾靈壓驚動而趕過來的更木劍八，“小劍，小金金他……”
空瀾主意到後方的卯之花隊長，眼裏總算閃現過一絲求生的光芒，她抱著早就失去意識的水門，連滾帶爬撲到卯之花隊長面前。
“求求你救他！”
少女緋紅的眼眶，灼熱得燙人。
卯之花隊長解放斬魄刀為水門治療，到沒有太大顧忌，山本總隊長命令手下逮捕空瀾問話，藍染隊長忽然出面，澄清空瀾就是之前誤入虛圈的真央首席，波風空瀾，也是他預定的五番隊隊員。
對這些，空瀾統統都不想管，她只想知道水門的安慰，除此之外什麽都不在乎。
她唯獨不能看見，他遍體鱗傷卻還要對她微笑的模樣，她受不了！
卯之花隊長示意空瀾起來，就算她一直跪著也不能怎樣，該治好的自然會治好。
這孩子眼裏的執著，太傷人。
直到卯之花隊長明確保證水門沒有性命之憂，空瀾才松懈下來，被四番隊隊員帶去治療。
沒有人知道。她身上沒有傷，她的傷全在心上，並且永遠治不好。
冬獅郎知道空瀾在四番隊的消息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，可是她沒有呆在自己的病房裏，她根本不管自己，也沒有人能阻止她。
“你這樣，他會好一點嗎？”冬獅郎冷冷開口，看空瀾垂著頭坐在水門的病床邊，不說一句話。
“該去五番隊報到的時間你不去，這麽違反紀律遲早會被除名。”
說到這個空瀾倒是有了反應，“我怎麽就被五番隊收編了？”
“不清楚，藍染隊長說你填了五番隊。”
她沒有填五番隊。空瀾望著水門的睡顏，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。藍染隊長讓她去五番隊，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麽。
“我知道了，所有的事等他醒了再說。”
她的心思全在更木水門身上。
冬獅郎來看過她好幾次，每次的情景都一樣。她握著水門的手，一臉要哭不哭的表情。
可是誰也沒辦法。
那天她把斬魄刀橫在松本副隊長肩頭，震得一室副隊長沒有反抗，再加上更木四席的這一身傷，這兩人都出名了，無論是何種意義上的，波風空瀾的名字瀞靈庭無人不知。
而事實上她懦弱得自己都看不起自己。
水門醒過來第一眼，就是身邊長發旖旎的女孩。他覺得很欣慰。
空瀾一轉身看見醒來的水門註視著她，目光柔和。她覺得很惶恐。
水門繼續看著空瀾，開口正想說點什麽權當獲救感言，下一秒卻見這女孩瞬步不見，速度快得讓人絕望。
等她的聲音響起，她已經是在門外。隔著一道門，她才定下心來開口，“那個，你醒了就好，我要去隊裏報到，你自己好好養傷。”
沒等他有任何回答，她溜得飛快。留下水門躺在床上目瞪口呆，這是……什麽情況？
好吧空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逃，她守了這麽多天就是為了看到他安然無恙地醒來，然後等他醒了……她不知道怎麽面對他。
她不知道怎樣對待這個人，從來如此。何況……
水門擡手撫在左肩，左臂，果然沒有了啊……
虛圈的一切，都是真切發生過的事，平子隊長一群人的虛化，無名宮殿的建造，還有，宮殿裏的威脅。
他唯一感謝的就是平安帶回了空瀾。
沒事，他原本就不是介意有沒有手臂的人，沒有了左臂，其實也就這樣。他只是有些在意的東西還要問問空瀾。
水門緩緩閉上眼，全身都松懈下來。他之前，是不是聽見空瀾喊了他其他的名字……會不會是，他生前的名字……
只可惜他半昏迷之時沒有記下。
***
空瀾混到五番隊報到，總算等到和藍染隊長見面，她現在真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再周旋下去了，水門斷一臂幾乎就要了她的命，她不想再看到什麽其他的後果。
“平子隊長大家都很好。”她這樣匯報道。
藍染隊長一如既往的溫和，“他們沒事就好，空瀾和更木四席在虛圈……遇到了很可怕的事吧。”
空瀾擡頭，和藍染隊長直接對視。黝黑的眼，深邃而空洞，她的眼裏沒有感情，沒有任何東西。
“藍染隊長，我這樣的人，您覺得怎麽樣呢……”
“屍魂界已經腐爛了。”藍染隊長幽幽地說道，負手走到窗邊，目光深遠，“空瀾這樣的人，看見這世界的腐爛，會有怎樣的行為？”
“我不是救世主。”空瀾目光凜冽，“我連自己也拯救不了。”
“你不是救世主……”藍染隊長摘了眼鏡，看著空瀾，勾著嘴角似乎十分愉快，“你的確不是救世主。你的這份自知之明，也太符合你的身份了。”
“……”空瀾咬著唇，沒有說話。
“這種腐爛的世界沒有任何可留戀的東西，空瀾，你是救世主手中破開天地的利刃，你是神創世所必備的武器。世間人千千萬萬，適合成為‘刀’的人，太少了啊。”
在他眼裏自己就是救世主，而她是可利用的“刀”。
空瀾總算明白了。這就是真正的藍染惣右介。
他做自己想要做的事，無所畏懼。他認為對的事，他就是正義。
毫無妥協的餘地。
這樣的人多可悲，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孤獨者，相比之下她只是個跑腿的。
要不是他實力太強她絕對要踩著這丫的臉刻“中二”兩個字在他臉上！
“空瀾找到自己的‘刀鞘’了，所以，不願意再出鞘了嗎？”藍染隊長回到她面前，毫不溫柔卻摸了摸空瀾的頭。
他在威脅她。他在用她的歸屬，脅迫她。
空瀾看著褪去眼鏡，滿臉霸氣的藍染，太心裏十分明白這人的強大。絕對的武力壓制，她做不了反抗。
“不。我隨時可以。”她刺眼的目光直直地撞進藍染的眼裏，“出鞘。”
識時務的都是好孩子。
藍染隊長滿意地戴上了眼鏡，溫和地微笑起來。幾句隱晦的話語就確定了她的立場，兩個人都很清楚。
即使不是真心的也無妨，波風空瀾這家夥的優點體現在這裏，她不是救世主，她不在乎所謂正義，她在乎的東西很少，或者說她只在乎身邊的人，但一旦掌握了她在乎的東西，她就是一柄可隨意控制的利刃。
生命不止，戰鬥不歇。
她不需要歸鞘。
***
水門：“波風空瀾在嗎？我有事找她。”
五番隊守衛：“那個……波風桑去送文件了。”
水門：“我想進去找波風空瀾。”
五番隊守衛：“啊！是更木四席啊！您找波風桑？我給您去問問！”
半個小時後。
五番隊守衛：“抱歉波風桑好像不在……”
水門：“你好我找波風空瀾，如果可以請讓我自己進去找。”
五番隊守衛：“……”
市丸銀：“阿拉，空醬和藍染隊長出去了哦～～～”
媽的他都出院一個月了，見個席官都不是的波風空瀾就那麽難嗎！！！！
水門憂傷地往十一番隊走，這和他想的不一樣。他有那麽多話要問她，他有那麽多事要向她確認，可是忽然很難再找到她的蹤跡。
路過十番隊，他忽然頓住了腳步。
“冬獅郎醬加油幹掉三席啊！！！！”空瀾很誇張地嚷嚷，估計巴不得三席聽見了來挑釁。
冬獅郎頭疼地甩手，“你趕快回去。”
“小桃估計就是個萬年副隊了，小白君加油吶，你最出息了吶！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冬獅郎扭頭，“就你連席官都不是。”
空瀾高高興興地告別，然後轉身推門。
她一臉愜意，滿心歡喜，渾身透露著“我心情很好”的氣息。可是她一出門，和水門不期而遇，目光相碰……
她臉上所有的色彩都消失了。
水門看著她偽裝的笑容褪下，變成這樣呆滯、無情，卻茫然無措的神色。他也沒有辦法再微笑出來。
看見她笑，比看見她哭還要心疼。
“空瀾。”他上前一步，叫了她一聲。
太沒用了……空瀾深吸一口氣，只是被叫了一聲居然想哭。她皺起眉，想了想，然後揮揮手打招呼，“是～～四席大人好啊～～”
只是一瞬間，居然又恢覆全部偽裝。
水門皺眉，他明明看到她眼眶紅了，就算只是一瞬，那也是她真實的情感。他上前拉住空瀾，“我有話說。”
“？”空瀾茫然。
這家夥，這麽主動是幹嘛。
水門劈頭蓋臉就是一句：
“空瀾，我們生前認識？”
這是一個極度深奧的問題。空瀾整張臉都快要皺在一起。
怎麽說？哎呀你是我哥嘛我們從火影穿越過來了啦……我勒個去讓她去死算了。
還有，如果承認他們生前認識，那麽他一定會追問他生前愛的那個女孩吧……空瀾目光掃過空蕩蕩的衣袖，心上被什麽狠狠地刺了一針。
又要想以前一樣，讓他守著旋渦玖辛奈這個名字永遠等下去？
她……她為什麽要這麽，無私。
她為什麽要這麽給自己找不痛快。
她為什麽，要做對不起自己的事。
她不是好人她不是月老她不是丘比特她什麽都不是！
空瀾擡了擡下巴，傲慢，故作不屑地說道：
“開玩笑，要是認識早就說了，等到現在幹嘛。”
不認識！打死都說不認識！
作者有話要說：
嗯～～～我很歡樂你們嘞？
下面是推文時間：
新文家教初雲，超級小短篇已完結。請不要大意地戳我吧！
人的一生那麽短暫，而我們的相遇，是比這更短暫的美夢。
“阿諾德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阿諾德，我一直都在你身邊”
“……”
“再見，阿諾德。”
“再見……妖怪。”
全文時間設定，為初代領家族隱居日本後，全文清水。
ps女主弱小縛地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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